從視覺中國給“黑洞”照片打上水印的“碰瓷式維權”到周筆暢《最美的期待》綜藝消音,近來各領域的版權問題引發關注。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版權問題都能通過簡單而明確的方式解決,也不是所有維權行為都容易讓人分辨正確與否。就像國內游戲市場有名的《熱血傳奇》IP版權之爭,牽涉甚廣,持續近20年仍無定論。
如果說端游時代傳奇IP的版權紛爭是以源代碼外泄為導火索的利益劃分問題,最終在盛大游戲提升了分成比例,成為亞拓士的大股東后達成和解。那么,手游時代的版權糾紛則起始于娛美德單方授權,使得許多中國游戲公司被迫卷入版權風波,承受著巨額授權無效,相關業務叫停,核心用戶利益受損的結果。
單方兜售IP,眾游企卷入版權風波
著作權人IP授權本身無可厚非,但問題在于,娛美德與盛大控股子公司亞拓士是《熱血傳奇》的共同原始著作人,也就是說娛美德在大陸的授權是繞不開亞拓士的。然而近年里,娛美德刻意避開“共有”關系,回避版權糾紛,在亞拓士不知情的情況下大肆兜售傳奇IP。
包括愷英網絡、天拓游戲、時光科技在內的大批國內游戲公司,在娛美德的大規模兜售中,付費購買“傳奇”版權,本以為合理合法獲得授權,誰知卻直通大型版權糾紛現場,甚至直接影響了企業的正常營運,有的產品不得不胎死腹中。
2018年,7000萬押注傳奇IP的時光科技,原本想要在捕魚游戲后,通過《最傳奇》為企業帶動新的盈利增長。但是在游戲開測后,亞拓士向法院起訴“請求判定時光科技此前簽訂合同無效”,該公司隨即被卷入版權糾紛,股市一度停牌。
而同年,娛美德竟還與中傳悅眾舉行《熱血傳奇》IP知識產權“合法化”業務簽約儀式,儀式上單方面公開說“不對已發生的眾多中小企業追究歷史侵權責任”,根本不顧及共同擁有傳奇版權的亞拓士方面,也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單方面是否有權利公布這樣的論斷。事實上,娛美德有關傳奇版權的所有單方面承諾,都沒有法律效力。另一方面,這種豪不負責任,甚至可以視為默認私服侵權的揚言,對于傳奇這個IP本身,也都是傷害。
上海知識產權法院,早就在相關案件中界定,“在沒有對外單獨授權的特別約定的前提下,娛美德未與亞拓士協商的行為涉嫌侵害后者的共有著作權。”就是說,娛美德私自兜售,以及私自處理傳奇版權的相關行為,都不合法且無效。
韓國公司娛美德在華銷售傳奇版權也好,開發布會發布虛假言論擾亂市場也好,屢次違反中國相關法律法規,擾亂中國游戲公司的正常運營。對于傳奇這個IP本身,當時授權給盛大代理之后,再沒有對其價值增值盡過一份力,目前業務除了靠守著傳奇外,也別無他法。
授權費看人下菜,索賠價格天差地別
知情人士透露,除了單方授權IP外,娛美德“看人下菜”,同級別的IP權益出售給不同量級的游戲公司時,價格天差地別,由此造成了傳奇IP在大陸市場的價格混戰。
由于沒有公開數據支撐,信息是否屬實我們無從得知。但是從娛美德和盛大游戲同年就“侵權”上訴提出的索賠金額來看,數字差異確實有些大。2017年11月,盛大游戲今日宣布已就多家公司的相關產品涉嫌侵犯盛大游戲《熱血傳奇》權益一事,向法院提起訴訟并索賠經濟損失共計5100萬元。而就在此前幾個月,娛美德以“非法授權”起訴盛大游戲,要求賠償1億美元(約合7億人民幣)。
公開資料顯示,授權以及訴訟所得確實占了娛美德營收的大部分。2018年第四季度娛美德銷售額約為1.95億人民幣,其中營收的56%來自IP許可授權,而全年營收則大部分來自傳奇IP。
即便如此“訟棍”,娛美德全年營收仍下降了2.18億元人民幣,凈虧損達2.92億元人民幣。娛美德的營收、業務拓展及戰略布局都是圍繞傳奇IP進行,說它靠傳奇吸血,真的不為過。
傷害市場與用戶,這場紛爭沒有終局
在這場長達近20年的糾紛中,沒有誰是贏家,如盛大游戲(現已更名“盛趣游戲”)一直困囿于版權歸屬問題,很多得到游戲授權的公司無論是哪一方授權最終也都會陷入糾紛中,而游戲的停運、下架最終影響的是中國用戶與市場。此前就有自媒體爆出,娛美德訴訟重慶小閑,使得游戲運營陷入尷尬,用戶苦不堪言。
盡管IP的加持能夠為游戲帶來更多機會,但是《熱血傳奇》仍是中國市場中有限的優質IP,公開資料顯示其價值300億,占中國游戲產業年產值的15%。巨大的利益以及自身發展的局限讓娛美德難以走出《熱血傳奇》的光環,而作為對這一IP有著極強認可度的中國市場則成為了版權糾紛的戰場,以“愛”之名,卻得到無限傷害。
這樣一家公司,中國游戲圈還應該任其寄生吸血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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